第六章：阎君之血

夜风裹挟着血腥气灌入鼻腔，程默背着父亲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。身后警笛声渐远，但系统的警报却越发尖锐——

【警告！检测到追踪符咒波动！】

【长生会已锁定你的位置！】

父亲伏在他背上，呼吸微弱，脖颈处的伤口仍在渗血。程默能感觉到，那些血珠滴落在地后，竟诡异地化作细小的金色光点，转瞬即逝。

"爸，坚持住！" 程默咬牙加快脚步，朝着记忆中的程家老宅方向奔去。

父亲虚弱地抬起手，指向远处山腰处一栋被藤蔓覆盖的老屋："地下室......钥匙......"

程默心头一震。那座老宅是祖父程山河生前居住的地方，自祖父去世后便再无人踏足。

"系统，扫描老宅！"

光幕展开，显示出一片模糊的阴影：

【区域扫描受阻】

【原因：高阶阴司法则屏蔽】

【提示：需血脉认证】

程默不再犹豫，背着父亲冲向老宅。腐朽的木门在他靠近时自动裂开一道缝隙，仿佛在迎接主人的归来。

屋内灰尘密布，蛛网横结，但诡异的是，正厅中央的八仙桌却纤尘不染，桌上摆着一盏早已熄灭的青铜油灯。

父亲挣扎着从程默背上滑下，颤抖着指向地板："下面......"

程默蹲下身，发现地板上刻着一道几乎与木质纹路融为一体的符阵。他将铜钥匙插入地板某处凹陷——

"咔嗒。"

地板无声滑开，露出一道向下的石阶。阴冷的风从地底涌出，夹杂着淡淡的檀香与血腥味。

程默搀扶着父亲走下台阶，身后的地板自动闭合。

地下室内，一盏长明灯幽幽燃烧，照亮了正中央的石台。台上平放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剑，剑身刻满与镇界碑相似的符文。

父亲踉跄着扑向石台，从台下暗格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："这是......你爷爷留下的......"

程默接过册子，封面用朱砂写着《阎君血录》。翻开第一页，几行凌厉的字迹跃入眼帘：

"程氏血脉，阎君后裔。凡血脉觉醒者，必遭长生会猎杀。"

"血判之术，可短暂借阎君之力，然每用一次，血脉纯度便增一分，直至彻底觉醒——届时，汝血即钥匙，可开阴阳门。"

"慎之！慎之！"

程默瞳孔骤缩。

——他的血，竟是开启阴阳之门的钥匙？！

父亲剧烈咳嗽起来，嘴角溢出血丝："你爷爷......当年就是用血判......镇压了长生会一次叛乱......但代价是......"

他话未说完，地下室顶部突然传来"咚"的一声闷响，仿佛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板上。

程默猛地抬头。

【警告！检测到高阶邪祟接近！】

【能量等级：判官级！】

"砰——！"

地板被一股巨力轰然击碎，木屑纷飞中，一道黑影从天而降，重重砸在石台前。

尘埃散去，程默终于看清了来者——

那是个穿着残破黑袍的老者，面容枯槁如干尸，但双眼却泛着摄人的绿光。他的胸前挂着一枚青铜牌位，上面刻着"长生会大祭酒"五个血字。

老者咧嘴一笑，露出满口黑牙："程家的小阎君......老朽等你多时了。"

父亲面如死灰："是......是周维民的师父......"

老者缓缓抬手，枯爪般的五指张开："交出判官令和你的血......老夫可以让你父亲死得痛快些。"

程默握紧青铜剑，系统光幕疯狂闪烁：

【敌我战力对比】

【敌方：长生会大祭酒（判官级）】

【我方：三级警司（血脉禁术冷却中）】

【胜率：0.7%】

老者的手掌猛然压下，一股无形的巨力将程默狠狠按在墙上！

"噗！"程默喷出一口鲜血，胸口如遭雷击。

父亲挣扎着爬起，突然扑向长明灯，一把将灯油泼向老者："小默！跑！"

灯油沾身的瞬间，老者发出凄厉的惨叫，黑袍燃起幽绿色的火焰。但他随即狞笑一声，反手一挥——

"咔嚓！"

父亲的右臂齐肩而断！

"爸——！"程默目眦欲裂。

就在此时，他掌心的鲜血滴落在青铜剑上。剑身符文骤然亮起，一道沧桑的声音在程默脑海中响起：

"血脉认证通过......"

"阎君佩剑·镇狱，解封！"

青铜剑上的锈迹层层剥落，露出内里寒光凛冽的剑身。程默只觉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，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：

【获得"镇狱剑"认主！】

【临时解锁：阎君战甲（残缺）】

【战力等级提升至：判官级！】

老者面色大变："不可能！这把剑明明已经......"

程默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。

他双手握剑，一步踏出，剑锋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——

"噗嗤！"

老者的头颅高高飞起，黑血喷溅在石壁上，发出腐蚀般的"滋滋"声。无头尸体踉跄几步，轰然倒地。

地下室内一片死寂。

程默跪倒在父亲身旁，颤抖着按住他断臂处的伤口："爸......"

父亲惨然一笑，用剩下的左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玉牌："这是......你爷爷从镇界碑上取下的......第二块判官令碎片......"

程默接过玉牌，系统立即提示：

【获得判官令碎片（2/3）】

【当前进度：66%】

【解锁新功能：阴阳通道（限时开启）】

父亲的气息越来越弱："长生会的总部......在省厅地下......他们用......青铜鼎......炼化活人延寿......"

他的瞳孔开始涣散："去找......张老......他是你爷爷的......旧部......"

话音未落，父亲的手无力垂下。

程默呆立原地，手中的判官令碎片突然变得滚烫。光幕上，一条新的任务提示浮现：

【主线任务更新】

【摧毁长生会总部】

【目标位置：省厅地下三层（伪装为档案库）】

【警告：该区域存在"生死鼎"，可篡改生死簿！】

程默缓缓抬头，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。

——该让那些杂碎，血债血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