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格挠挠头,"连个鱼影都没有。"
他蹲在岸边,不死心地又看了会儿。
水面偶尔泛起几个小泡泡,可能是田螺在吐气。
太阳越来越低,张格的影子被拉得老长。
他拍拍裤子上的土,决定再往前走走。
路过一片稻田时,看见田边的水渠里泛着粼粼波光。
他赶紧跑过去,结果发现水渠里只有些小鲫鱼苗,最大的还没手指长。
"这要钓到猴年马月去。"
张格叹了口气,抬头看了看天色,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天。
几只蜻蜓低低地飞过水面,远处传来生产队收工的哨声。
张格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。
做饭太耽误事,随便对付两口,钓鱼老哥都懂。
他摸了摸兜里剩下的半块饼子,一边啃一边继续找。
拐过一道土坡,眼前出现个不大的水塘。
塘边长着几棵歪脖子柳树,水面漂着些浮萍。
"这个看着还像点样。"
张格眼睛一亮,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塘边。
他蹲下身,仔细盯着水面看。
果然,在浮萍的缝隙间,偶尔能看到鱼尾搅起的小漩涡。
他随手折了根柳枝,把线绑在上面,又从兜里掏出早上在屯里买的半条蚯蚓。
简陋的钓具很快就做好了。
张格把鱼钩甩进水里,盘腿坐在岸边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浮漂。
浮萍随着微风轻轻晃动,夕阳的余晖把水面染成金色。
张格觉得心里特别安静,所有的烦心事都像浮萍一样漂远了。
就算今天钓不着鱼,就这么坐着也挺好。
浮漂突然动了一下。
张格屏住呼吸,手悄悄握紧了柳枝。
又一下,这次更明显了。
他猛地一提,一条两斤大的黄鱼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。
"哈哈,总算没白跑!"
张格乐呵呵地把鱼摘下来,放进随身带的铁桶里。
虽然不大,但好歹是个开头。他重新挂上蚯蚓,把鱼钩甩回水里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塘边的青蛙开始"呱呱"叫。
张格数了数桶里的收获:三条黄鱼,两条青鱼。虽然不多,但足够了。
黄鱼,渔民称"开胃鱼",病后恢复常用 ,通常的做法有咸菜大汤黄鱼、干煎小黄鱼等,口感清爽不腻。
青鱼,视为"补力鱼",产后、体力劳动滋补,通常的做法有青鱼划水、青鱼肺片等,口感油润。
他伸了个懒腰,收起简陋的钓具,支了个架子,烤了两条小的果腹。
张格倚着老树根,指尖还沾着焦脆鱼鳞,眯眼咂嘴,柴火香渗进每丝鱼肉里,这荒郊野岭的滋味,太舒适!
饭后,张格哼着小曲往回走,铁桶里的鱼偶尔扑腾两下,溅起几滴水花。
运气来了,路过一个湖边,张格觉得湖里有鳇鱼。
于是,张格蹲在江畔的老船木上,麻绳缠着手掌勒出血印子。
秘诀是猪肝饵,招来了这江龙王。
鳇鱼猛地甩头,浪头砸得筏子险些倾覆。
张格索性跳进齐腰的冰水里,借体重压住,他偏咬紧牙关,顺着鱼势时放时收,任由鳇鱼拖着他往下游漂了二里地。
直到月牙挂上白桦林梢,那银青的脊背才疲软地浮出水面。
张格瘫在卵石滩上咧嘴笑,看鳇鱼鳃盖一张一合喷着水雾。
江面碎银般的月光跳动着,映得鱼鳞上的黑斑如同远古的符咒。
照着他手心里翻卷的血肉,也照着这条三米长、重三百斤的鳇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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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四合院——
聋老太拄着拐棍儿站在当院,三角眼不住地往垂花门那边瞟,嘴里嘟囔着:
"这小兔崽子,天擦黑儿了还不回来,莫不是在外头野死了?"
易中海蹲在台阶上卷烟,火柴"哧啦"一声划亮,映得他眉头那疙瘩皱纹更深了。
"要我说,咱就别等了,"他嘬了口烟屁股,"趁他不在,把事儿办了得了。"
"你懂个屁!"
聋老太一拐棍戳在易中海脚面上,"没逮着现行,街道办能信咱们?"
她嗓子眼里像卡着口老痰,呼噜呼噜响,
“蠢货!”聋老太啐了一口,"现在喊抓贼,谁信?院里人都知道张格不在家,咱们突然嚷起来,反倒惹人怀疑!"
易中海还是有些犹豫:"可万一他今晚不回来......."
话没说完,后院突然炸了锅。
刘家俩小子跟炮弹似的冲进来,刘光天鞋都跑掉一只,扯着嗓子喊:
"了不得啦!张格回来啦!拖了一板车大鱼!"
刘光福蹦得老高,胳膊抡得跟风车似的:"三米长的鳇鱼!比轧钢厂的龙门吊还气派!"
这一嗓子可了不得。
先是前院家媳妇探出头,接着中院寡妇趿拉着布鞋跑出来,连平时不爱凑热闹的木匠都撂下刨子往门口挤。
眨眼功夫,95号四合院堵满了人,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内瞅。
张格就是这时候慢悠悠出现的。
板车轱辘压着青石板路,"咯吱咯吱"响得欢实。
车板上银光乱蹦——两条黄鱼用麻绳穿了鳃,三只青鱼甩着尾巴,最扎眼的是那条鳇鱼,银青的脊梁露在外头,活像半截铁轨。
三大爷闫埠贵一个箭步蹿到最前头,小眼睛瞪得溜圆:
"哎呦喂!这、这真是鳇鱼?"
他手指头悬在鱼身上方直哆嗦,想摸又不敢摸,"我活了五十多年,头回见着活物!"
三大爷的喉结上下滚动。他瞅着鱼肚子里鼓囊囊的鱼籽。
听说这玩意儿在老毛子那儿比黄金还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