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瓶灵！它第一次直接与他对话！

韩立心神剧震，但脸上却不动声色，以神念冷冷回应：「古道神，或者说……瓶灵。你终于不再躲藏了。」

「躲藏？」瓶灵的声音带着嘲讽，「吾何须躲藏？不过是等待果实成熟所需的耐心罢了。韩立，你能走到今日，皆因吾之赐予。你的灵根，你的机缘，你的道侣……甚至你此刻反抗的意志，又何尝不是吾为了让你这‘道果’更具风味而默许存在的点缀？」

它的话语如同毒刺，试图瓦解韩立的道心。「承认吧，没有我，你什么都不是。乖乖接受你的命运，与吾融合，你将见证超越道祖的风景，成为这混沌虚空真正的主宰之一。抵抗，只会让你珍视的一切，包括那座光阴之园，都化为乌有。」

话音未落，韩立通过水镜看到，波及北寒仙域的时空风暴，其边缘一道乱流，如同恶毒的触手，猛地扫向光阴之园的方向！虽然被园外韩立早已布下的时间禁制勉强挡住，但禁制光芒剧烈闪烁，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。

南宫婉的身影出现在园中，全力催动法力稳固禁制，脸色苍白。

一股炽烈的怒火瞬间冲上韩立头顶，但他强行压了下去。瓶灵这是在攻心，在逼他失去理智。

「主宰？」韩立的神念回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，「像你一样，如丧家之犬般躲在瓶子里，依靠吞噬他人苟延残喘的主宰吗？你的力量，充斥着掠夺与恐惧，令人作呕。」

「冥顽不灵！」瓶灵的声音陡然转冷，带着愠怒，「既然你执意寻死，吾便成全你！待吾吸干这仙界底蕴，便是彻底融合你这容器之时！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，看着你所守护的一切，如何在你眼前毁灭！」

那冰冷的声音如同潮水般退去，但弥漫在仙界各地的吞噬之力，却骤然加强了几分，哀嚎遍野。

韩立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瓶灵不再伪装，图穷匕见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。它大规模收割本源，说明其复苏到了关键阶段，也说明……它并非全无顾忌，否则何必急于一时？

银月提供的线索指向一处名为「归墟之眼」的古老秘境，传闻那是上古大战的一处遗迹，可能留有古道神对手的传承或克制之法。那里，或许是他唯一的希望。

他最后看了一眼水镜中奋力支撑的南宫婉，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和决绝。不能再犹豫了。

身形一晃，韩立化作一道几不可察的流光，朝着与北寒仙域截然相反的、仙界最为荒芜神秘的「寂灭仙域」方向疾驰而去。那里，正是「归墟之眼」的所在。

他必须赶在瓶灵恢复足够力量，或者仙界被彻底拖垮之前，找到反制的手段。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，更是一场绝望中的自救。

身后的仙界，在瓶灵引发的动乱中风雨飘摇，而韩立的前路，则通向未知的古老与危险。